泰国的春节很安静,只有除夕那天零星有些鞭炮声。春节这天,农场有一些简单随便的娱乐活动,出家的师父们还给大家发红包。我几乎整天都是在半树荫下的帐篷里睡过来的。
我这几天还是继续多睡,也许是尝到了温暖的甜头,一直贪暖。白天露天的帐篷里,就像个小烤笼,躺在里面虽然体表很烫,但基本不出汗,体内发出一阵阵的寒意,有时还流出清鼻涕,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暖透。身体一直很乏很累,像得了感冒,还一直睏。
想起以前对自己身体的种种亏待,真是不堪回首。一直在慢慢恢复中,但在博士这里才有了更好的机会加速还这个巨债。生活中受的伤,还在生活中平复。
乐博士最高明的地方,就是在生活中、在潜移默化中解决问题。
博士是医生,但这里没有医院里的针、药、仪器,农场只是生活的地方。
博士发明的很多理疗器具,都是在生活当中应用的。有些东西你只要躺在上面、坐在上面,就好了。
博士很重视树,总是让人在尽可能接近树的地方活动、生活、居住。昨天她还说我们可以自己在树林里建个简单的木屋,我说我想过建一些树屋(像广州的“鸟叔”做的),她很高兴。
农场养了三匹马。博士喜欢马疗,让人在与马的配合互动中调节身心。她说,我们要重新定位人与动物的关系,不是吃与被吃,而是和谐互动。
农场的三匹马都没有拴绳子,每天轮流放出来一匹自由走动。博士说让我们学会照顾马,跟它足够亲近的时候,就可以每天早上骑着溜一圈,马会知道人的意图。博士也在看我们的身体情况,说要体能够了才可以。
有匹棕黑色的马,性子比较桀骜,陪它玩的时候,不小心惹它不如意,就会尥蹶子踢人,不过小心点的话,很容易躲过。前天它突然盯上了厨房外的水果筐,几个人轰它不走,只好抬一筐到马厩边,才把它引开了事。
前几天博士带了在农场的几乎所有的人(三十来个),浩浩荡荡一个车队,去附近一个军事基地(上次去的那个海军基地的旁边)的马场,每个人(从十四岁的小男孩,到八十多的那位“御医”)体验了一下骑马(有士兵陪护)。博士早年做过战地医生,当年的病人不少成为现在的将军,所以她在军方很吃得开。那天的一个军官,听了博士自我介绍(只是简单说“我是乐素坤”)之后,马上露出久仰的表情。
乐博士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在厨房里。她说,社会有这么多的暴力和不平,是因为众多的历史原因。要解决这些问题,就是回到厨房,你给人们吃什么,就能决定他们的状态。
厨房和餐厅是最重要的公共活动空间。有重大活动的时候,就调整一下布局,做活动场地用。
农场里的布局经常变换。乐博士自己也经常躺在一个从没有躺过的角落,来感受一个新的视野,如果我们就在附近,她还会很兴奋地把我们叫过来跟她一起感受一下,如果方便,还会让我们从这个视角拍个照片,大家互相娱乐一番。
在农场,经常可以听到乐博士咯咯的笑声。她就像十几岁的活泼的小姑娘,也像母亲(“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孩子”),有时又像个疯婆子、小顽童。她的身体很轻盈灵活,浑身似乎没有一丝赘肉,让你感觉不到“女人”的味道,也许是因为她终身未嫁。
前几天一次去海边玩(我还是在家睡觉),有个人的鞋被卷到海里去,博士让旁边的三明治(这次跟我们同去的小伙子)脱了衣服去捞回来,他有点不好意思,小生想去捞,又想或许等一下会冲回来,就在大家迟疑的时候,博士自己脱掉外衣冲进海里,自得其乐地玩了好一会儿。
博士像小燕子一般穿梭在农场的各个角落,如果她不在你眼前,你很难知道她在哪里。要跟她说话,基本上都是在迎面截住的时候,或者她正在忙碌并且没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。
有时候,刚刚张口问她问题,就被她堵住,“我在忙”、“我会找时间告诉你”,等等。如果你的问题比较无聊,你基本上逮不到机会问她。如果她看到你没有领会她的意思,她也会马上放下,转头就走。她也会不厌其烦地向新来的人重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。
她的反应速度极快。有好多次我要向她汇报我的状况,刚叫了一声“Doctor”,就被她打断,“马上去喝水”、“去睡觉”、“去树林里”、“去跑步”,等等,直截了当的指令。
博士最高兴的是看到别人的身心状态变化。她经常第一个发现并赞赏别人的变化。
博士似乎有极强的表演才能,经常看到她的眉飞色舞。她说,我们要学会运用自己的情绪,我们的情绪有很强大的力量,可以调动身体内深层的能量。她还说,我们要时刻跟自己的身体在一起,而不是跟头脑在一起。
关于农场的话题还很多,想到多少说多少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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